歌如人生。
一支歌,曲若不佳,便只读它的词;词若不佳,便只听它的曲;词曲都不佳,就不要再理它。
一支好歌的歌词,或为警语,或为妙语,或平仄工整而不拙,韵脚流畅而不俗,清丽如诗,如《飞天》。一支好歌的曲调,或苍凉悲怆,使你热血沸腾;或婉约缠绵,使你神魂俱醉,余香满口,悠悠如见南山,如《梁祝》。若有好词,其曲也多佳,但《情怨》、《红花红颜》此等词曲俱佳的歌当前实不多见。
风靡神州的港台流行风很是迷倒了一些人,但我始终不喜欢。它们大都是些爱情歌曲,我总觉得爱是默默燃烧的火焰,不是漫天飞舞的雪花;爱的表白是无言的,不是整天吼着“我对你爱爱爱不完”穿街走巷。相比之下,内地的爱情歌曲则表现得含蓄一点,而正是这种不太开放的,有点小家子气的含蓄给歌曲本身蒙上了一层神秘而美丽的面纱,如《梁祝》的一句“悔不咬碎相思月”直教人把抓柔肠,欲哭无泪;《情怨》的一句“放眼望天水蓝,你就在天水之间”直唱得人醉到骨子里;《红花红颜》的一句“寂寞香冢后,谁来空悲切”让人似真的徘徊于衰草连天霜满地的孤冢边,思念着泉下之人肝肠寸断;《飞天》的一句“只等我来去匆匆今生的相会”,仿佛在时间与空间都隔绝的宇宙终极处,有一个将化为石的牵马人仍在河边等待……
词乃歌之魂,曲乃歌之形。我喜欢空灵柔曼的东西,婉约以静心,缠绵以抒怀。在嘈杂震天的爵士乐中你体味不到它的存在,独坐幽室时才最好欣赏。听《二泉映月》,我在如泣如诉如痴如醉的二胡声中闭上眼睛,看到在月凄风高的夜晚,在冰冷如心的泉边,一个人抱膝而坐的身影,听《霓裳羽衣曲》,你感受到的应是一个花团锦簇的妙人儿赤脚曼舞于红地毯上,一步一朵金莲花;听《梁祝》,你不觉得你和乐曲一起漫游九霄吗?你不觉得你正和那一对双飞的蝴蝶翩然飞过万世千生吗?
听一支好歌,将受益终身,踏着生命的节拍,且歌且行。